“真的有啊？”流莫有些好奇地打量着他手中的那本书，表情中闪过一丝遗憾——她似乎眼睁睁地看着那些绝版小说离自己越来越远。
不过……那真是一本不一样的书呢。
从封皮到侧边，整本书都静静地释放着一股宁静的质朴手感。仿佛过了风华年纪的美女，岁月的流逝反而洗去了多余的铅华，变得内敛而淡漠。
煜衫得意地翻开书皮，在泛黄的纸张上小心地摸索着想要的文字。
片刻后，他清了清嗓子开始念起来其中的一段：
“直到多年后，我才知道我的方法一直是错的。每一个雨中的生命，都是动态而不是静态，在落地的刹那，它们就已经死了——所谓的江河，不过是陈旧尸体的积聚，和雨水毫无灵气的汇总罢了。倒不如说，大规模的水之所以会浩瀚而稳重，只是因为生命的余热尚未消散，故而能承载新的生命。”
“这是什么？”流莫皱了皱眉，试图把煜衫手中的书抢过来，“某种小众哲学么？”
“你轻点！”煜衫小心地躲开了她的魔爪，“这本书可只有一本呢。”
“骗人……一定是不知道哪里的人闲着无聊，自费出版啦！居然拿这本书当宝贝，你也是有趣。”流莫瞥了一眼书脊，上面光洁溜溜，什么信息也没有。
“你错了。”煜衫露出一丝得意的神色。“这本书根本没有出版……”
他把书展开，得意地给流莫看着。
流莫的瞳孔因为惊讶而稍稍有些放大……这本书居然不是印刷——而是，手写？
这么说，这本厚厚的书全是手稿？
煜衫掂量着这本分量十足的书：“这本书我翻了翻，居然没有一丝错别字……看这厚度起码也有几十万字吧？”
“这真的是人类能够办到的事么？”流莫有些咋舌，“几十万字……不出错？”
“至少你可不行。”煜衫露出一丝坏笑，随后不得不躲避着流莫手脚相加的报复式攻击。
“喂！图书馆里给我安静点！”一个炸雷般的声音在暑假的尽头响起，两人不禁打了个哆嗦。
一个打着金边眼镜，胡子拉碴的大叔狠狠瞪了两人一眼：“想吵？出去闹！”
煜衫和流莫面面相觑——这个人可是图书馆最不能惹的人：图书馆馆长石老师。
石老师爱书几乎到了变态的地步，甚至有时会心血来潮站在门口挨个检查进入者的手是否干净，生怕弄脏了任何一本珍贵的书籍。而他本人也多次向学校提议在图书馆门口备一批一次性手套，被校长断然拒绝后他甚至自讨腰包坚决地执行了这一想法。
而现在他看着两个吵闹的家伙，和地上一摊乱七八糟堆放的书，眼睛中的怒火似是要隔着眼睛镜片喷出来。
“你们在干什么！”
两人有些措手不及，有些尴尬地向老师道着歉，手忙脚乱地把书往书架上胡乱塞着。
“够了！你们给我出去！我自己来！”石老师心疼地看着书的分类被弄得乱七八糟，气恼地驱赶着两人，如同驱赶着烦人的蚊蝇。
煜衫和流莫求之不得地点点头，抓起《雨之诗》慌忙地打算溜走。
“站住！”石老师眼神闪过一丝光，“你们拿着什么？”
“呃，老师，我想借这本……”煜衫慌忙地补充着。
石老师的整个注意都被那本其貌不扬的书吸了进去，他颤抖着从煜衫手里拿过，小心地抚摸着。
“老师？”流莫有些狐疑地看着他，“您没事吧……”
石老师似乎像从梦境中惊醒一样，支支吾吾地回应着，语气都变得犹犹豫豫，“没事，没事……你们走吧，这本书是孤本，不能借的！你们别再找啦！”
流莫还想说什么，但是煜衫悄悄对她使了个眼色，抓着她的胳膊仓皇地逃出了图书馆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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